诧异,她以为这事多少算个秘密,没想到额娘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可以再两句了:“听回回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婚丧嫁娶都和咱们大不相同。额娘您不是咱们都要敬重嬷嬷吗?那咱们也该打听一下他们的规矩,免得不心犯了忌讳。”
王氏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啊,真是个爱操心的。额娘早就安排了,冬暖和郝嬷嬷朝夕相处多年,最明白嬷嬷的习惯。以后让她注意着,有事提醒一声就是了。”
齐布琛张了张嘴,却不好再什么,只能期盼着冬暖问得多一些,做事可靠些了。
王氏看似温软,做起事来却从不拖沓,一旦拿定了主意,便能干脆利落地解决事情。
当天,齐布琛在魏姑姑那里学规矩的时候,便见到了自己的庶妹——道琴。
八岁的道琴身材纤细,五官还没完全长开,身着半旧不新的银红实地纱袍,刚留的头发半长不短,看上去有些凌乱,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眉眼,加上她一直看着脚尖,就像一株羸弱的无名花,悄无声息地伫立在角落里。
这样的场景,让齐布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总是用沉默掩饰怯懦,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却把一切都收在了眼里。
齐布琛心里有些感慨,这一世,她在额娘的宠溺纵容之下,大着胆子做了不少前世不敢做的事,不知不觉间已然改了性情。
如今的齐布琛,和脆弱敏感、沉默寡言都不沾边,面对道琴,她更分明地体会到,自己真的已经重获新生,脱胎换骨了。
大概是作为过来人,齐布琛心生恻隐,主动和道琴打了个招呼:“二妹来了?”
道琴却低着头没吱声,刘海几乎遮了半张脸,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见对面。
齐布琛很想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放缓了语气道:“你不要太紧张,魏姑姑人很温厚,不是那种以打罚立威的教习。咱们只要尽力去学,慢慢把姑姑教授的举止教养领会了,往后对自己只有好处。”
道琴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惊讶,齐布琛对着她微微一笑,就见妹妹眼里的惊讶更浓了。
齐布琛了一番话,还没听见道琴的声音,魏姑姑就来了。
因为之前得了王氏请托,魏姑姑对多了一个姑娘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如既往地上课。不过为了照顾新来的学生,还是从头把行止坐卧又讲了一遍。
道琴按着魏姑姑的要求,笨拙地做起了动作,只觉得摇摇晃晃,既难受又难看。眼神瞟过一旁的长姐,也不见她如何费力,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有种不出的高贵优雅,温婉端庄,让人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不过姐姐一直认真地按魏姑姑的要求做着动作,一眼也没看过自己,道琴并没有被轻视的感觉,反倒激出了上进心,咬着牙亦步亦趋地跟着姐姐学起来。
齐布琛的余光一直关注着道琴,发现这个妹妹外表看似柔弱,性子却很要强,齐布琛便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带着她一起做完。
道琴汗流浃背,沮丧地低下了头,却没看见魏姑姑一直抿着的嘴角,翘了个的勾。
齐布琛知道,道琴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只要魏姑姑愿意教导她,哪怕先前被人养得再歪,也能被魏姑姑领回正道上来。
有了这段铺垫,当天上完课,齐布琛便又对额娘道:“道琴底子弱,还得上些心。不如让她搬到西厢里去住,也能心无旁骛地用功,早点补上落下的功课。”
王氏思量片刻,也点了头:“那便让她住到右次间吧,跟在魏姑姑身边多听多看,也能学些气度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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