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风快步行上前去,仔细探查了下杜玄月的尸首,便转过身来,看向離嫣低声喝道:“走!”
见離嫣站在原地并未有半分动弹的模样,晟风又厉喝声:“还不快走!”
離嫣下意识地朝后退了步,忽然从袖中抽出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晟风的背脊刺去。
晟风吃痛,猛然转过身来,却惊觉眼前浮起片浅淡的粉末。猝不及防吸入鼻中,还未有所反应,便觉得眼前的视线已渐渐模糊起来。
这略带着浅香的粉末,晟风再悉不过,是離嫣自幼便带在身上的防身之物,据说是離将军为了周护離嫣而悉心调制。此香虽不能置人于死地,但却会在短短时辰之,让人意识暂失。
晟风万万没有想到,有朝日,離嫣会将这东西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视线已经渐渐模糊,晟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倒去。
離嫣急急上前接住了晟风,费力地将他小心置于地上,便看了看他背后的伤势。她出手自知轻重,原本也不过是要造成番假象罢了。如此来,想必左丞不会对晟风有丝毫的疑心,那她便也能安心如愿了。
安置好了晟风,離嫣俯下身去,再次凝望着这张她深爱的脸,泪水不滑落。她多希望能再回到那夕阳下的山坡,望着远萧瑟的沙场,晟风将个酒香浓醇的吻轻轻落定在她的唇上,继而暮光笃定地说道:“離嫣,我要娶你!”
恐怕那才是她短短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东瑶站在屋中,眼睁睁看着離嫣捡起落在地上的银铃,轻然剥开之后,便将其中的毒药饮而尽。随着那桃夭身影滑落的瞬,东瑶所有的真实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晟风从未刺伤自己陷害于她,她亦不曾死在牢狱之中。她曾经所知晓关于此的回忆,都是虚像。是临泉大人取出魂片又在她魂灵之中构置的虚像。她短暂的生,在沙场上散尽光芒。她曾以为如果要死去,自己定会像父亲那般,以英雄的姿。可终究,她却倒在了这不合时宜的喜房之中,手上还沾染着杜玄月的血。
眼前的省断之境犹如砂石般急速消散崩塌,渐渐出现在东瑶眼前的,竟是她再悉不过的黄泉e栈。
临泉大人站在黄泉e栈前,身后是垂首静默而立的離嫣。
“临泉大人。”东瑶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可指尖探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在省断之境中,轻触到的切都犹如涟漪般,轻晃飘散。
但见那抹竹青的身影如既往的挺拔,负手站在黄泉e栈前,他的声音却沉冷地犹如三途河上彻骨的阴风:“今入黄泉你也该知晓,自己犯下的是多深重的罪孽。”
離嫣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但见临泉微微抬手,便有卷笔现于其掌,执笔落卷,临泉沉声道:“各自的罪孽终由各自承担。她虽杀了你腹中的孩子,可你也杀了她的孩子。于这点而言,你与杜玄月倒无半分差别。”
听到这话,離嫣大吃惊,仓惶抬起头看向临泉:“孩子?什么孩子?”
临泉抬头淡淡瞥了她眼:“杜玄月身死之时,腹中已有身孕,难道你不知?”
離嫣仓惶摇摇头,急急应道:“并不知。”
这番话更似是晴天霹雳般,让離嫣脑中片空白。
听到她这般回应,临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下刻,他突然行上前来,朝着離嫣眉心那么探,指尖便径直没入離嫣眉心。瞬间,離嫣整个人都似是被钉在了原地,半分都动弹不得。神仿佛都被眼前这着了竹青衫子的男子收在了眉心正中,而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其中翻搅着什么。
看到这幕,东瑶亦是大吃了惊。她原以为自己身死之后,落入黄泉之时,已是白生魂。可眼前的切告诉她,至黄泉e栈之时,她分明是神尚且清明的離嫣。可到底为什么,在她仅剩的记忆中,自己不过是个白生魂呢?
但见片刻后,临泉的手指从離嫣的眉心缓缓抽回,神冷肃地应了声:“果然是不知。”
瞬间,離嫣便似被抽去了所有气力,颓然瘫坐在临泉的脚边。身下,曼珠沙华灼灼盛开,随风呜咽轻响。
“不不该是”離嫣喃喃低语,她无法相信杜玄月的腹中有了晟风的骨肉:“绝不该是晟风的孩子!”
临泉执了卷笔,微微颔首看着瘫坐在自己脚边的離嫣。低咳了声后,便缓缓说道:“我似乎没说过,那孩子是祁晟风的。”
不过寥寥几字,可临泉却看到拢在離嫣脸上的阴云在瞬间便消散了踪迹。
離嫣稳了稳神,便缓缓起身。她并不知杜玄月腹中有子,方才甚至以为那孩子是晟风的。只是如今听到黄泉省断官这番言语,她却瞬又十分释然。孩子纵然无辜,是她犯下了同杜玄月样的罪,她愿己承担。可对于杀了杜玄月这件事,她反而没有了丝毫悔意。
杜玄月口口声声爱着祁晟风,在晟风抗旨拒婚后,用尽了切办法让他就范。可如今她才知道,杜玄月的腹中早已暗结珠胎,却与晟风没有分毫关系。果然在杜玄月的心里,家族的利益远比她心之所爱要来的重要。即便当下圣上忌惮祁晟风而不予重用,但祁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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