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明程因为宁卫民的水族馆项目而充满了焦虑。
经过好几天的冥思苦想,最终他从大观园的洪园长身上找到了解决方案的灵感,他也要开个高级酒店。
没错,对比大观园,他好像干这个优势更明显。
首先,洪园长还没有解决好游客“吃”的问题,而他呢,手里现成的坛宫饭庄。
不但早就在京城打响了名气,把北海仿膳的霸主地位取而代之。
而且那还是一个现金奶牛,今后会源源不断给龚明程提供资金支持。
另外,还别看洪园长有一个投资方作为靠山,可以替他解决开饭店的资金问题。
可龚明程除了本身在天坛公账上趴着的七百万资金之外,也有郭氏集团的香格里拉酒店可以作为合作伙伴。
尤其考虑到香格里拉酒店本身就是国际高级酒店业集团,干这个再擅长不过。
龚明程就更觉得拿钱出来盖一栋属于自己的大楼,办一家高级酒店是包赚不赔的买卖了。
该说不说的,要是办酒店不赚钱,那人家香格里拉干嘛来京城啊。
而且现在满京城都是在建的高级饭店,连皮尔卡顿集团一个做服装买卖的都走上这条路了,就更是足以证明这是一条充满了前景的阳光大道。
所以说别人能干,他龚明程自然也能干。
说句大实话,只要他投资这家酒店获得成功,即便是无法跟水族馆的项目媲美,但起码也可以证明自己也是有经营能力的,能让领导对他抱有信心。
同时不至于因为逼走了宁卫民,促成了陈述平的成功,而被旁人当成傻瓜来嘲笑。
既然这么多好处,为什么不干?那必须得干啊。
不得不说,龚明程的想法,从表面上看似乎切实可行,但他忽略了一些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看上去简单的行当,绝不是随便一个人来,就能干好的。
甚至原本挣钱的好买卖都能给干赔了,否则经商这事儿也就太容易了。
而有些看上去有实力的合作对象,也未必是真的能够同富贵、共患难,可以托付信任的好伙伴。
当然,这些问题还需要时间去印证,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弊端,还不至于完全打破龚明程的好梦。
不过,龚明程却还是在坛宫饭庄的事上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而不自知。
那就是他把宁卫民离开坛宫饭庄的负面作用给低估了,却乐观的估计了自己在正式接手坛宫饭庄之后,所能享受的好处。
结果呢,真到了交接临近的时候,龚明程才愕然发现,宁卫民几乎就要把坛宫饭庄里里外外,连人带物都要给掏空了。
1989年2月24日,也就是去旅游局开会后的第三天。
这天一早十点多,龚明程刚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都没来得及把茶泡上,天坛北门坛宫饭庄的一个“内应”打来电话跟他汇报,说张士慧正在带人往外搬东西呢。
什么古董瓷器,文玩字画,连料器盆景和硬木家具都在往外搬,门口光拉货的卡车就停了四辆130。
“内应”请龚明程赶快想辙,否则的话,弄不好那里的好东西就都要被搬空了。
他怀疑张士慧这是听命于宁卫民在转移坛宫饭庄的财产,不想老实交接。
龚明程吃惊之余,自然又急又气,他马上打电话给总务科,让总务科科长刘继业带上保卫科的人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如果情况真像“内应”所说的那样,务必要阻止张士慧的行为,而且要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
然而,等到半小时之后,刘继业回来再次汇报,却带回来了一个让龚明程大感意外的答案。
龚明程说张士慧确实是在搬坛宫饭庄的东西,而且也确实是受到宁卫民的指使才这么做的。
可问题是,人家搬走的可都是归属宁卫民的私有物品,他们没权力阻拦啊,更别提追究人家的法律责任了。
“怎么可能呢?”龚明程不信,“私人物品?那么多的东西,都是他私人的?你跟我讲天方夜谭呢?你还不如说坛宫饭庄就是他家的呢?”
“领导,我一点可没瞎说,真的是这么回事……”
刘继业为他耐心地解释,“您不知道,想当初坛宫饭庄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区服务局和咱们天坛手里都没钱,是人家皮尔卡顿公司出的资金大头。可即使这样,这些钱用于店面装潢、设备和用品采,以及人员工资上,也就够把这个买卖启动的而已。”
“虽然说按照宁经理的意思,要办成一家博物馆一样的餐厅才能彰显宫廷菜的文化底蕴,还需要一些既有文化底蕴,又能和饮食相联系的文玩字画摆进餐厅当装饰品。可三家投资方手里根本就没什么这样的东西,而且资金也不够了。所以后来到文物商店里购买瓷器时,除了一小部分的钱是公账上出的之外。其他的瓷器,都是宁经理自己出钱购买的。”
“店里的字画,也都是宁经理的私藏。甚至店里的料器、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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