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打算乘这个暑假的时间好好找找工作，不止子夜一人，好多同学都在做这样的打算。[书库][].[4][].[]几天之后，找工作的同学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原因是工作太难找。虽然劳动力市场上每天有那么多的招聘单位，但基本上每一家单位都会开出一项硬性要求——必须有本地户口或者有本地的经济担保人。不少女生觉得市场营销这个专业很不适合自己，纷纷效仿杨淑娴在技校报了电脑培训班或会计培训班，少数家庭经济困难的同学暂时流落到饭店去打工了，也有部分同学干脆回家度假了。子夜有时候会去常或杨淑娴那儿看看，有时候也会去王清秋那里客串两天。
一次次的碰壁以后，子夜依然坚挺自己的专业，她不想学而不用，更不想为了生存而去饭店屈就。她之所以这样决定，不是因为她有行业的偏见，而是因为时下稍有规模的饭店或酒店或多或少地渗透了不洁净的因素，饭店不再是纯粹的就餐住宿场所，而是色情因素渗透最常见的场所，这类场所的服务员几乎就是不洁女子的代名词。如果经常出入这样的场所，无疑会被打上色情的烙印，很可能连嫁人都有问题。
在如此苛刻的就业环境下，子夜只能多渠道地寻找就业机会。目前除了光顾劳动力市场和注意当地报纸上偶尔刊登的招聘信息外，就是接触大街上遍地开花的中介所。她走进的第一家中介所是星辰。她没有盲目地让星辰的老板给她找工作，而是观察了解中介所的各色人物。她碰到的第一个人是老乡。这个女子年级大概在三十岁左右，长脸，长相一般，身材像男的，话很温柔。她自称在张家口市有公职，来石家庄市投奔亲戚，目的是找老公。她在星辰交过钱，坐在一边翻阅男性征婚者的资料。女人主动与子夜搭话，她把子夜当成了前来找对象的人。
“你也是来找对象的？”女子问。
“不，我只是来看看。”子夜。
“你是哪里人？”女人问。
“老家是张家口。”
“你也是张家口的？”女人，“那咱们就是老乡啦！”
女人摘抄了几个电话号码后，站起身来，拉着子夜从拥挤的屋里在走出来，来到门口不远处的树荫下。
“咱们是老乡，我比你年龄大，有些话应该劝告你，趁着青春好年华，赶紧找人结婚吧……”女人道。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子夜。
“你现在还不觉得，到了我这般年级，你就有体会了，”女人，“我年轻的时候很挑剔，那么多条件好的人都错过了，咱们那儿的人都结婚早，地方又，你我嫁给谁呀？不是离婚的，就是死老婆的，条件还不好，所以我妈找人给我弄了一年的休假，让我出来找对象，可是难啊……我都愁死了！整天呆在我那个叔叔那儿，一点儿希望也没有，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婶婶对你好吗？”
“我那个婶婶早没了，我这个叔叔的孩子们都在外边工作，家里就他一个人，我就给他做做饭，洗洗衣服……”
“有个亲戚总比没有强。”
“他不是我亲叔叔，是我爸的一个朋友，他倒是不什么，可是我不好意思……”
“你们是不是找对象的？”一个伙子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这个伙子年纪和子夜差不多，长得眉清目秀，但这样的搭讪方式让子夜有些反感，不过她没有什么。
“你也在找对象？”女人问。
“是啊。”伙子。
“你的年纪太！”女人。
“我有一个朋友也在找对象，是个律师，很有学问……”
“他多大了？”女人问。
“看上去比你还年轻，具体的年纪我不知道，如果你有意，我回头给你联系联系。”伙子。
“我怎么跟你联系啊？”女人问。
“我给你写个地址，你可以写信给我，也可以直接去找我。”伙子一边，一边从裤兜里摸纸和笔。
“你别找了，我这儿有纸和笔……”女人已经打开手袋，拿出笔和本来。
女子在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地址，撕下那页纸，递给了伙子，伙子在女子的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当然，他们也分别给子夜写了各自的名字和联系地址。子夜这才知道女人叫袁素梅，住在尖岭；伙子取了一个地道的女孩儿名字——苏红芳，住在棉五宿舍。他们要求子夜也留下联系地址，子夜只好写了学校的地址。
“洛，你也赶紧找吧，别像我似的，我已经交过钱了，可以翻阅她的资料，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查……”袁素梅。
“谢谢你！”子夜，“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呢，哪有心思找对象？”
“一边找工作，一边找对象，两不耽误！”袁素梅道。
“我原来是棉纺厂的，现在失业了，”苏红芳主动自我介绍，“上边一直给我们安置，到现在也安置不了，我正跟他们打官司告状呢……”
“姑娘，帮我找个看摊的？”旁边修自行车兼售卖物件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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