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库利南。”
“我不在乎。”我想象罗刹用狙枪在远处瞄准我的样子:“她要为钱杀我,我不但可以容忍,甚至可以理解。”
铁樱流眼中泛出几许沧桑:“你是不是觉得你生命中没什么可珍惜的了?”
我想摇头,可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又喝了一口酒:“我十岁时随父母移民到安哥拉,在那里遭遇战争,我的母亲被*军先jin后杀,他们还用军刀砍下了我父亲的头”他抚摸自己的右手,那里还缠着绷带,被打穿的手掌是我的杰作:“所以我从儿时起就习惯了痛苦,在战火中我也迷失了,我有时弄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我也是。”我揉揉额头:“活下来了,或许我就该心满意足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你在安哥拉?”
他点头。
“和黑人一起战斗?”
他笑了:“我想你可能明白了些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参与这次行动不光是受雇于华润集团?”
“这并不算违规。”铁樱流道:“他们只说要我对付你,没说我就不能对钻石别有用心。”
我感觉到心头有种奇怪的气闷,也喝了一口酒,试图让气闷随酒气喷出来,所以这口喝得很大,让我差点呛到:“铁樱流,你相信人性本善吗?”
“去他妈的吧。”铁樱流像抗议似的挥了下手臂:“我常常在内心深处问自己这个问题,但现实与想象的总是截然相反,谁知道天堂的路该怎么走?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得到上帝的原谅,可到底有没有上帝?”
我放了杯子:“雇你的人给你多少钱?”
“给了我不能拒绝的代价。”铁樱流脸上居然泛出一丝红润:“我答应他们时觉得做这件事很有意义,你相信吗?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开心的事情。”
我心头疑云密布:“我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如此地打动你。”
“有的。”铁樱流微微一笑:“所以,一颗库利南是不够的,全部我都要,不,也许不用是全部,比如常林钻,金鸡这些原本就属于中国的钻石,你就留下吧。”
我终于明白了:“有人想让这批钻石回归到真正的主人手中?”
“也说不清这批钻石的主人到底该是谁,还毫无疑问是黑人中的某些人。”他忽然大笑起来:“同你说这些显得有些无聊了,你是对的,事情总该有解决的时候。”
我摇头:“你认为你在我心目中是个恶魔,所以我不会相信你会做好事?”
他愕了一下:“我是这么想的。”
我再次摇头:“你是个恶魔,但坏人做好事时也会让生命有意义,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即使你编故事,我也有兴趣听下去。”
铁樱流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实在好说话太多了。”
他捏紧了手上的杯子:“我最早是在沙漠之鹰第三十五排充当雇佣兵。”
“塞那利昂?”
“是的,1994年时,我那时以为是在与非洲的**作战,后来才知道我们只是欧美大集团争夺利益的工具,象牙,黄金,石油,还有钻石。为了价值不菲的物质能在战区得以顺利的流通,这些集团与双边做生意,使战争得以持续,和平进程受约制,间接在战区每年杀死好几万人,这些集团衣着光鲜,热衷慈善,不过他们的钱都是用黑人的血肉换来的。”
“你同黑人是朋友?”
“不全部都是,但我与黑人平民交往很多,我知道,这地球上没有哪个种族受过他们这么多苦难,你们中华民族也不例外。”
我像不认识一样的望着铁樱流:“你是说你在帮黑人做事?他们付你钱?”
铁樱流嘿嘿笑了:“人一辈子总会冲动几次不是吗?没人雇用我,只是一次偶然,我在一次战乱中看到我曾经认识的一家人,他们有三个孩子,最小的不到五岁,被美制武器杀死,而他们就报复,同样跑到对方的村庄,也用同样的美制武器杀死他们的孩子,村庄里血淋淋的,即使我看惯了,也觉得恶心。”
我心脏在缩紧,他咬牙切齿:“这些武器都是他们用钻石向钻之韵公司换来的,双方都是。钻之韵买通了利比亚的海关,使它们合法出口,再转到比如印度这样的国家,战区钻石混入合法的钻石中,再分销到世界各地,为了让收购钻石尽量便宜,他们为战争的持续制造最有利的环境,而那些快要饿死战区黑人还当他们是救世主。”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这次钻之韵到中国的目的是”
铁樱流说了两个字:“洗货!”
杯子在我手中啪地捏碎了,尖利的磁片刺进我的手掌心。铁樱流冷笑:“不过他们这次跟头栽大了,这次钻石失窃至少让他们的保安系统将变得臭名昭著”但他又声音低下来:“但他们为了弥补损失,会变本加厉地向战区搜刮,这甚至可能催动一场新的大战。”
我全明白了:“你要这批钻石的真正目的是要对付钻之韵,因为他们伤害了你的黑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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