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瑶不曾想过,生时竟然同晟风有着这般深的羁绊。她原以为刻骨铭心的不过是求而不得的爱,未曾想过还有这般断舍离的恨。
眼前的切在雾中漂浮,继而她便看见離嫣在自己府中醒来,面苍白,神呆滞。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杜玄月送回府中,侧侍奉的丫鬟并不知所以,还不住地替杜玄月说着好话:“没想到杜小不但亲自送離副将回府,还特意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您是终日征战劳累落下的病根,如今身子虚的很,且要好好补补。”
说话间,丫鬟便将瓷碗端至離嫣面前:“这是杜小特意送来的上好人参,调养身子再好不过”
離嫣怔怔看着面前的汤药,突然恻恻冷笑。杜玄月当真是做了十成十的戏,是她亲手打落了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却还做出副面善心慈的模样来给旁人看。
腹中残存的绞痛袭来,口涌上腔怒血,離嫣愤而打落丫鬟手中的汤药,厉声喝道:“滚!”
丫鬟从未见離嫣发过这般大的脾气,被吓得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扑通”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请離副将恕罪。”
方才那声厉喝,仿佛用尽了離嫣仅剩的所有力气。泪水从她的眼中瞬息滑落,如断线的珠子般难以止息。
“出去出去”離嫣有气无力地斥责着。
在丫鬟急急退,关上房门的那刻。她如同软泥般瘫倒在上。深切的恨意从她的心里寸寸蔓延出来,裹挟着钻心挖肺的痛,她点点攥紧了身下的褥榻:“杜玄月,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数日后,面苍白的離嫣出现在大牢之中。
晟风坐在湿的草榻里,闭目休憩。虽是被囚于此,可他的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没有金戈铁马,亦没有午梦回。他早便料定了此时总有日要来,他的抗婚不过是给了圣上置他的个借口罢了。
这样也好,纵然被夺去切,只要还能留得这条命在,至少可以和離嫣远走高飞,寻安稳之地世,平淡相守,垂垂老去。
“将军。”
声轻唤让晟风陡然睁开了眼,在看清来者之时,他欣喜无比:“離嫣!”
起身急急走上前去,却见披着斗篷的離嫣神憔悴。
“怎么了?难道圣上”及自己抗婚,晟风只怕圣上迁怒于離嫣。
然而離嫣只是缓沉摇摇头:“圣上并未为难。见你面并不容易,你我就长话短说吧”
晟风自然知晓对他的看守有多严密,虽不知離嫣用了什么法子,想必也是十分艰难,眉头动,他轻然握住離嫣扶在牢柱上的手:“委屈你了。”
離嫣却兀自惊急急抽回了手。晟风只觉得自己停留在牢柱的指尖沾染了几分凉薄。
定发生了什么!
晟风神沉,便看向離嫣道:“说吧,是为何事?”
離嫣看着牢中的晟风,即便是被囚在这种暗无天日且又湿肮脏的地方,他却仍然不曾丢下自己的半分骄傲。尽管穿着囚服,可叱咤沙场的豪厉却仍然难以掩盖丝毫。她不能……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世英才断送在自己手中。
略定,離嫣便用沙哑的声音缓沉说道:“今日我来,是来劝劝将军。”
“劝我?”晟风微微皱眉:“难不成你是要让我同杜玄月完婚?”
“是……”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许久之后,離嫣才缓缓从口中吐出这么个字来。
晟风握住牢柱,语气有些急切:“可是杜玄月说了什么?你断不会毫无缘由地说出这番话来。”
離嫣缓缓摇摇头,心却已经被撕扯成了几块。丧子之痛几乎将她全然击垮,可她却连个字都不能向晟风吐露。晟风永远不会知道,被囚于此的时候,他最该保护的已经离他远去。
“与杜玄月成婚,是保住我的唯法子。”離嫣心里和着血泪,脸上却强做出副冷然的模样。
晟风微微怔:“此话何意?”
“圣上虽未为难我,却也适时提点了我。此事皆因你抗婚而起,如今左丞大人揪着你所谓的‘错’不放,不过是为了搏回几分颜面,替杜玄月出口气罢了。圣上虽有心帮你,可左丞大人那边终归是要量着些……”離嫣握紧藏在袖笼下得拳骨,几乎要将自己的骨头捏个粉碎:“圣上知晓你抗婚到底是为何,若你执意如此,为了保住你,便只能舍弃我了……”
離嫣说的沉缓,这谎话从她口中娓娓而来,每字每句都似是在理,竟也没有引起晟风的怀疑。
“为何要舍弃你?離嫣,你该知道,圣上这般待我,真正的缘由是什么?!”晟风拼命摇晃着牢柱“既是如此,何来保我舍你之说!”
離嫣看向晟风,目光越发沉冷“就算如今是鸟尽弓藏,至少还未到兔死狗烹的地步。将你搁置起来,但总有日要用,不是吗?”
晟风未料到離嫣会这般说,他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我原以为,只要是你我人执手,是生是死,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是我错想了。”
離嫣唇角动了动,眼中隐隐有泪,但很快撇过头去,不让晟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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